第二十章 江湖事,从来痴(一)(1 / 3)

一语犹如春雷乍响,高智脸色大变,双手紧握成拳,浑身颤抖不已,显是在苦苦压抑激动的心情。而燕然心里则是“咯噔”一声,不由心想,“朱雀印?怎么会这么巧?青龙印此刻正在自己怀中,白虎印在那老身上,而朱雀印竟是在段新眉之手么?”

年长汉子一言既出便是有些懊悔,四下张望,止有一老儿、一少年在旁,两人神色如常,应是没有听见,但也是暗自后怕。但凭那年轻汉子如何软磨硬泡细细追问,却只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再不发一言。

高智随手拿了块抹布,四下擦拭个不停,聊以掩饰心底的紧张与不安。忽听得屋外马嘶声、马蹄声及鞭笞声此起彼伏,喧嚣嘈杂,似有大队人马蜂拥而至。

燕然推开纱窗,便看到一群镖师打扮的汉子,吵吵嚷嚷地将各自的马匹系在岸边的一排柳树上,一个矮胖的灰衣汉子对着当中一个锦袍中年人大声说道:“郑总镖头,弟兄们这一趟跋山涉水,餐风露宿,可算是顺顺利利地走过了这趟镖。眼看着江都府就在眼前,弟兄们也都乏了饿了,不如便在这小店里歇息歇息?”

那郑总镖头笑道“你跟我提歇息是假,喝酒才是正经事。若不请你喝上个够,明儿便懒洋洋地不肯跟我出来了。”一勒马,飘身跃下,自有镖师牵过他的马,往那柳树上系着去。

郑总镖头昂首步入酒肆内,那矮胖镖师早已是拉开一条长凳,嘻嘻笑道:“知我者郑总镖头也,来来来,这边请,这边请!”

高智只得低头走了过去,低声问道:“几位客官,喝酒么?”,那矮胖镖师递过两只已经死透的山鸡,显是一路上所打下的猎物,大声喝道:“洗剥干净了,去炒两大盆,再随意来些下酒小菜,最紧要的先上三斤酒来!”

高智连忙点头应诺,“几位爷稍等,酒菜马上便好!”,自是提着两只山鸡进了内堂。不一时,拿出些牛肉、蚕豆端上桌,另有几壶好酒。矮胖镖师大声道“这位郑总镖头,可是江都府武威镖局的总镖头,行侠仗义,挥金如土。你这两盘菜倘若炒得合了他总镖头的胃口,包管你财源广进,生意从此红红火火!”高智只得回道“是,是!多谢,多谢!”

不多时,又有数名镖师前前后后地跟了进来,矮胖镖师忙招呼着坐下,这一行人便有说有笑、吆五喝六地吃起酒来。酒肆里顿时人声鼎沸,聒噪非凡。先前那年轻汉子颇多不耐,便是要起身呵斥几声,年长汉子忙伸手按住,“师弟,不可造次,正事要紧,再说师父他老人家也快到了!”,那年轻汉子方才愤愤坐下,仰头又喝了杯酒。

喝过几杯酒之后,几个镖师更是豪气如云。那郑总镖头大声地笑着“李老二,你还记得那天咱们在天目山下么?”

那矮胖镖师凑趣道“我怎么不记得,那天天目山清风寨竟敢来动大哥保的那批红货。那宋清和罗雄两人耀武扬威,说什么只要你郑云龙在地上爬一圈,学三声驴叫,咱们兄弟立刻放你过山,否则咱们非但要留下你的红货,还要留下你的脑袋!”

左首一个镖师也大笑道“谁知他们的刀还未砍下,郑总镖头的剑便已刺穿了罗雄的喉咙。”另一个镖师接声道“不是俺赵老四吹牛,咱东南武林之中,若论剑法之博大精深,自然当属雁荡剑派掌门人谢愿齐大侠。但若论剑法之轻灵快疾,只怕再也没有其他人能比得上咱们郑总镖头了!”

郑云龙举杯大笑,但是他的笑声忽然又停顿了下来,因为门外响起了一阵轻柔却又富有节奏的敲门声,声音不急不大,可那频率与节奏却似有种诡异的魔力,噎得人很是不舒畅。

酒肆的大门原本便是虚掩着,直须推门而入即可。那门外敲门的人若非是谦谦有礼的温和君子,那想必是矫揉造作的阴险之徒。

那矮胖镖师不耐烦,高声叫道:“敲什么敲!又不是丽春院小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