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下来的士兵们擦肩而过时，有弟子忍不住去打量，却发现这些士兵们一个个眼神之中写着的只有视死如归的壮烈。

一名残疾的老兵浑身染血，衣衫褴褛，在两名同样受了重伤的青年搀扶下经过李修等人的身边。

“老丈，前面的战事现在如何？”君醉忍不住向这名老者询问道。

老者看了看三大宗门的队伍，眼中逐渐有光芒亮起，没有回答君醉的话，反而长笑出声。

“好！好！好！”老者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身体微微颤动，似乎引动了伤口，包扎身的绷带都被鲜血染红了。

“总算有援兵来了，还都是如此年轻的人杰，我人族英魂不散，英雄不尽啊……”

老者抬头看天，没有日头，只有灰蒙蒙的天空，可是他笑得很大声，从他的表情中不难看得出来，前面的局势必定极为紧张。

只是笑着笑着，老者面带着微笑闭上了双眼，再也没有了呼吸，仿佛心头的执念在这一刻看到了希望，一颗无法放下的心总算得到了放松，就那么撒手归去了。

李修看向搀扶老者的两个青年，这两人没有落泪，他们同样笑了，并没有再继续搀扶老兵前行，而是就地挖坑将老兵掩埋，尘归尘，土归土。

战士百战，埋骨黄沙，这是他们的宿命。

在安乐繁荣的人族世界背后，总有这样的一群人在豁出性命战斗，而不去考虑他们所换取的安稳，终其一生是否有机会享受——这，就是人族的士兵。

“异族！”

弦月冷哼一声，浑身的杀意再也掩饰不住，释放而出。

似乎引起了共鸣，凌霄宗弟子们一个个也都双眼赤红，看向城墙阻隔的那一端，一个个身上战意惊天。

甚至在这一刻，就连天火山和空剑门的人也都停下了脚步，似被感染，也都一个个散发出了战意。

三大宗门的人集中在这里，战意飞扬，人族气血冲天而起，如龙，如吼。

老兵被埋葬了，甚至没有墓碑，但是有三大宗门一千多人在这里默默注视着他的离去，也许老者从出生到现在都是默默无名的普通士兵，可是在所有人的心目中，他与那些牺牲在这道人族防线上的普通人一样，永远不会被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