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攸宁执意读书,但是接过书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人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这时那个蹲守在房顶上的暗卫也终于可以回去复命了,“皇上,太子睡下了。”
“回太子府以后,这人又闹了吗?有没有对下人乱发脾气?”
“回皇上,太子并未发脾气,很平静,只是泡澡用了多半个时辰,回到寝殿还看来了一刻的书,读的是诗经。”
老管家在一边笑呵呵地为程攸宁说好话,“这太子倒是听话,昨日皇上让他多读诗经,他就读诗经,看来皇上的话,太子都听进去了。”
万敛行微微颔首,他没想到,这孩子回去了还能看诗经,又问暗卫:“晚膳吃了什么。”
“……太子未曾用晚膳,不过喝了两盏茶。”
“一日水米未进,他不饿吗,怎么会没用晚膳?”
“属下不知。”
“如此反常,太子可有说什么?”
“太子好像嫌弃木桶小,盛水少……”护卫把听见的那些原原本本的对万敛行说了一遍。
“退下吧。”
第二日太子并没有参加朝议,一个人向万敛行禀报,称太子因为要去城外垦荒告假了。
就在万敛行还没有任何情绪变化时,老管家又凑过来为程攸宁说好话,“皇上,太子这是要尽早完成您交给他的任务,想要早点回归学堂读书啊,太子年纪虽小,但韧性不输给成年人啊。”
万敛行有心把人喊回来问问他在闹什么,再一想物极必反,就随着他去了,可是随后的好些天程攸宁都以此为由告假不参加朝议。
万敛行总觉得程攸宁反常,所以在程攸宁第一日没有参见朝议的时候,就派人去城门外明目张胆地监视程攸宁。
一个大草帽把程攸宁的脸遮的严严实实,别说他们这些在马路边监视程攸宁的人了,就是尚汐这个做娘的,也看不到程攸宁的情绪。
见程攸宁又抡起了锄头,尚汐心疼地拉住程攸宁:“昨日不是施肥了嘛,怎么还继续垦荒,到底要垦荒多少田地啊?”
程攸宁呵呵呵一笑:“娘,要垦荒十亩才成。”
“十亩?”尚汐想想十亩是多大的一片地,一时间她都换算不过来了,“那岂不是好大好大的一片田地。”
程攸宁指了指远处,“那几个人所在的位置就是界限。”
那几个人昨天还靠着滂亲王府施舍的米粥过活,今日就有自己的土地了,他们从朝廷租来了土地,借来了农具,正在那长满荒草的土地上奋力开垦呢,虽然累,但是他们终于有了生存下去的本钱和希望。
尚汐望着程攸宁眼里的十亩地,无法接受:“天啊,这是要累死我儿子吧。”
“没事的,娘,你看看那些垦荒的,也有小孩,身子比你儿子弱多了,儿子身体强壮,有一身的力气,累不坏。”
“那也不行啊,人家那是一家子一家子的开垦,你就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垦荒,你一个九岁的小孩,如何应对十亩荒地,我去跟宋挺之沟通去,两亩三亩锻炼锻炼也就不赖了,十亩,这是要我儿子的命吧。”
“娘,孩儿有力气,十亩看着大,不过几天就垦出来了,您别去找宋挺之了,他对我的事情一向油盐不进的,我和他两看两生厌,我不想因为十亩荒地向他低头。”
“那我回家找你爹爹,让你爹爹进宫找皇上,总之不能这样干下去,若是累伤力了,还长不长个子了,你在长身体,天天用蛮力干活,身体都累报废了。”
“娘,别费力了,你别折腾我爹爹了,是我小爷爷授意宋挺之的,不过没事的,别人能干儿子也照样可以干,十天干不完,我就半月,半月还不成,我就一个月,这活只要有数,就能干完。”
“攸宁,昨日你还怨声载道的,今日怎么这么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