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啊……”他牙缝里往外挤着字,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被挤压变形的肺腑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充满了灵力透支带来的极致苦涩和无力感,以及一丝不甘的怒吼。
就在这千钧一发、双方意志与力量僵持达到了燃烧的极限、即将玉石俱焚的时刻,一个略显突兀、带着点玩世不恭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瓮声瓮气的声音,慢悠悠地从人群最后方、阴影笼罩的边缘挤了出来:“哟,这儿挺热闹啊?这深更半夜的,开篝火晚会呢?又是火光又是喊叫的,挺别致啊?带老头子我一个呗?凑个热闹。”
只见一个穿着灰扑扑、沾满尘土和不明污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宽大长袍的瘦高个子,头上扣着一顶边缘破损、帽檐耷拉着的旧斗笠,将大半张脸都隐藏在阴影之下,宽大的衣摆长得几乎拖地,随着走动扫起细微的尘土,脏得完全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和材质。他背上背着一个看起来颇有些年头、表面布满磕碰痕迹和磨损的旧木箱,箱子外皮甚至钉着一圈已经锈迹斑斑、颜色暗沉的黑铁片,走一步就发出“咣当咣当”的轻微碰撞和摩擦声,在这片混乱中显得格外清晰。他伸手,用一根缠着脏兮兮布条、看不出原貌的手指,随意地把压得很低的斗笠边缘往上推了推,露出一张瘦削蜡黄、皱纹深刻、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的脸,那眼神锐利、冷静,又带着一种近乎孩童般的好奇,如同黑夜里的猫头鹰,正好奇地、仔细地打量着这片能量混乱、人群疯狂、几乎失控的混乱不堪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