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同志,”贾东旭顿了顿,试图让语气显得缓和一些,“我母亲刚刚的事……你是不是过于激动了点?”
赵爱民眼神平静:“她端着豆子,从我门口摔倒,是她脚下踩了豆子,不是我绊她。”
“她说你口出恶言,还吓唬她,说什么赔钱还是赔命……”
赵爱民没回答,反而抬起眼,望了贾东旭一眼,眼神深邃得像是两口古井,“你觉得我是那种动口吓人的人?”
贾东旭语塞,是啊,他不动口,谁知道他是不是直接动手?
“东旭,”赵爱民忽然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说,“你母亲不是第一次在院里撒泼了。昨天她还在你们家门口骂刘老太,说她晚上翻菜园偷青菜;前天又去傻柱家门口说人家汤里下蛆。你以为别人都不说话,是怕她?不是,是懒得计较。”
贾东旭额头沁出汗珠,他咽了口唾沫,没说话。
赵爱民继续说道:“但今天,她敢把我扯进来,还口口声声要赔命,你觉得我该怎么回应?”
他语调平稳,却有种难以言喻的威慑感,那种如铁丝缠紧的压迫,使得贾东旭的后背微微发凉。
“我没恶言。”赵爱民最后说道,“她想讹我钱,我问她是要钱,还是要命。我是给她选择,不是威胁。”
贾东旭张了张嘴,正欲辩解,屋里忽然传来一阵响动。是一只白羽鸽子从屋顶飞落,停在门框上,赵爱民抬手轻轻一弹,那鸽子便啾地一声跃到他肩头,竟一点不怕人。
“我劝你回去劝劝你妈。”赵爱民轻声道,眼睛却落在鸽子雪白的羽毛上,“我可以容一次,不代表能忍十次。”
这话一出,贾东旭浑身一紧。他是知道赵爱民这个人不是空壳子,军人出身,身上自带煞气。他要是真惹急了,别说贾张氏,就是整个四合院都未必能安生。
贾东旭正要说话,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尖叫:“东旭你就这么回话?你是我生的,还是赵家的?”
贾张氏不知何时也到了门口,双手叉腰,一脸的怒火。
“你给我让开,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吃了我不成!”说罢她就要冲过去。
赵爱民眉头一皱,脚步未动,却眼神一冷。
空气忽地沉了三分,贾东旭下意识伸手拦住母亲:“妈!别闹了!”
“我不闹?我不闹他还以为咱家好欺负呢!你看看你,活得连个老娘都不敢护,算什么男人!”
她嘴上喊着,身体却在赵爱民凌厉的目光下止住了步。
“你再敢踏前一步,”赵爱民声音低沉,却像是雷声滚过天边,“我保证,这一脚,踏得你后悔终生。”
他的双眼仿佛能看透人心,贾张氏忽然心头一紧,一股寒气从脊背生起,像是小时候被父亲用戒尺抽打时那种恐惧再度复苏。她张了张嘴,却愣是没发出声音。
赵爱民忽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屋。门“咔哒”一声再次闩死,屋里恢复了死寂,仿佛他从来没有站在门口一般。
贾张氏呆在原地,脸上青白交错,贾东旭也站着,脸色复杂,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
“回去吧。”他说。
“我不回,我今天就住他门口,看他敢不敢出来——”
“回去!”贾东旭第一次提高了嗓门,吼得连门边的老麻雀都“扑扑”一惊。
贾张氏猛地一愣,眼圈都红了。
“你……你居然凶我?”
贾东旭不说话,转身先走了。贾张氏张着嘴站了一会儿,最后狠狠剜了一眼赵爱民那紧闭的门,咬牙切齿道:“你等着,老娘跟你没完。”说着,一瘸一拐地回屋去了。
天光微沉,晚风从四合院的西墙缝隙里钻进来,带着老槐树的枝叶声沙沙作响。整个四合院仿佛在酝酿着一场尚未爆发的风暴,那种让人压抑、莫名烦躁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