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我走投无路、想要自尽的时候,老天爷又让我在一处古墓里撞见了《幽冥炼血术》的残卷。”刘飞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宿命般的无奈,“这是唯一能让我快速变强、能让我报仇的捷径!张会长,我问你,若是你换成我,处在那样的绝境里,你会选择这门邪法吗?”
话音落地,张明明的眉头微微拧起,眸光中闪过一瞬的迷茫——他从未经历过刘飞那样的绝望,或许真的无法完全共情。但这迷茫只是转瞬即逝,下一秒,他便果断摇头,语气笃定:“我不会。”
“放屁!你说得轻巧!”刘飞不等张明明把话说完,便怒声截断,胸腔里翻涌的不甘与恨意几乎要冲破喉咙,“你根本没经历过我的绝望!你有天赋,有靠山,遇到事有人帮你,可我呢?我只有我自己!除了这门邪法,我别无选择!”
刘飞怒目圆睁,骂声脱口而出,字字句句都饱含着积压了十年的委屈与愤怒。换做旁人,面对这样的辱骂,此刻早该出手拿下他。可张明明却没有动,他只觉得胸口像是扎了一根刺,而且这根刺越扎越深。
他终于认清,这股堵闷的感觉,不仅源于对刘飞遭遇的同情,更源于对武道界弱肉强食、权势压人的愤懑。武道界奉行丛林法则本无可厚非,可像铁血门那样仗势欺人、虐杀无辜,像暗影堂那样包庇凶手、草菅人命,早已超脱了法则的范畴,是彻头彻尾的人性扭曲。
这让他想起了当年害死养父母的花家大少——那人不也仗着家族势力,在世俗中为非作歹,最后还不是靠着家世背景逃脱了惩处?若不是他后来复仇,花家或许至今还逍遥法外。
刘飞,或许只是武道界黑暗面的冰山一角。张明明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念头:看来,不止世俗中的世家需要整顿,整个武道界,也该来一场彻底的“大洗牌”,才能涤荡这些腐坏的沉疴,还武道界一个真正的公正。
“刘飞,实话实说,无论处境多么艰难,我都绝不会像你那样行事。”张明明沉思片刻,还是决定向刘飞解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自己的恩怨,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哪怕手段激烈,也只会针对我的仇人。但我心中始终有一条不可逾越的界限——绝对不能伤害真正无辜的人,不能让那些与仇恨无关的人陷入恐惧,更不能为了自己的目的,手上沾满无辜者的鲜血,为自己增加无谓的罪孽。”
他看着刘飞,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而你,为了修炼邪功,为了发泄怒火,残害了数十名无辜百姓,你的双手早已被鲜血染红。因此,你……该死。”
话音刚落,张明明的身影便再次消失在刘飞的视线中,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他终于要动手了。
然而,刘飞这次却没有任何反应,既没有反抗,也没有逃跑,只是低着头,嘴里喃喃自语:“无辜之人?罪孽?无辜之人……罪孽……”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也渐渐变得空洞,像是在回味张明明的话,又像是在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直到张明明的身影再次显现,手中凝聚出一道金色的剑气,剑尖直指刘飞的眉心时,刘飞才慢慢抬起头。他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疯狂与恨意,反而露出了一丝释然,眼底深处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
“张会长,谢谢你。”刘飞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给张明明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难怪你能在这么年轻的年纪,就修炼出千年难遇的浩然正气。我现在才明白,我从选择《幽冥炼血术》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走偏了……只可惜,醒悟得太晚了。”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甘:“我这些年,杀害了真正仇人的许多亲朋,也杀害了无数无辜的百姓,双手沾满了血债。可真正的仇人,铁血门的王无忌,还有包庇他的暗影堂堂主,却仍然在铁血门中逍遥法外,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我真的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