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是轻轻的推门声,带着一身酒气的柳林走了进来。
他身上的亲王蟒袍沾了些酒渍,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几分疲惫,眼神却依旧清明。看到坐在床沿的司马锦绣,他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还在等。
“公主久等了。”柳林走上前,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却透着歉意,“殿上应酬太多,脱身晚了。”
司马锦绣低着头,没说话,只是手指绞着裙摆的动作更紧了。满肚子的委屈和不安,在看到他疲惫身影的那一刻,突然说不出口了。
柳林让翠儿和伺候的下人都退下,喜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红烛的光晕在两人之间流转,空气中弥漫着酒气、脂粉香和淡淡的尴尬。
他走到桌边,倒了杯凉茶一饮而尽,试图驱散酒意。“凤冠很重吧?我帮你摘了。”柳林走到床前,语气自然,仿佛他们已经相识多年。
司马锦绣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抬起头。柳林的动作很轻,小心翼翼地解开凤冠的系带,沉重的头饰被取下的瞬间,她感觉脖子都轻快了许多。他又帮她解开了嫁衣的盘扣,褪去厚重的外衣,露出里面素色的中衣,动作规矩,没有丝毫逾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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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这么久,累了吧?”柳林将一杯温水递到她手里,“喝口水暖暖身子。”
司马锦绣接过水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的寒意也消散了些。“将军……不必如此客气。”她小声说,还是不敢抬头看他。
柳林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她低垂的眉眼和泛红的眼角,心里叹了口气。“我知道,这门婚事你不情愿,我也一样。”他开门见山,语气坦诚,“陛下的旨意,我们都无法违抗,但婚后的日子,我们可以自己做主。”
司马锦绣猛地抬头看他,眼里满是惊讶。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
“你是皇帝的嫡女,身份尊贵,嫁入王府,自当有正妃的体面。”柳林看着她的眼睛,语气认真,“司马鸢儿是我的发妻,陪我征战多年,情分不同,但她性子磊落,绝非善妒之人,你们……应该能相处得来。”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青州不比洛阳繁华,王府也没有皇宫规矩多,但北地苦寒,战事难免,你若不习惯,或是想家了,随时可以回洛阳探望,我不会阻拦。”
司马锦绣没想到他会说这些,更没想到他会允许自己回洛阳。她原本以为,嫁入王府就是笼中鸟,再也没有自由,可他的话,却给了她一丝喘息的空间。
“你……你不怕陛下怪罪吗?”司马锦绣小声问。
柳林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洒脱:“陛下让你嫁我,是为了拉拢我,不是让我囚禁你。你过得好,他才放心;你若过得不好,反而会猜忌我。再说,夫妻之间,贵在坦诚,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他的坦诚和通透,让司马锦绣紧绷的心弦渐渐放松。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褪去了“柳阎王”的凶名和“柳狐狸”的算计,不过是个经历过风雨、心思沉稳的普通人。他或许不擅风月,却懂得尊重;或许不善甜言蜜语,却给了她最需要的安全感。
“那本《守城策》,是鸢儿让我交给你的。”柳林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她知道你刚嫁过来不安心,特意选了这本书,说女孩子在乱世里,学点防身的本事总是好的。她性子直,但心不坏,你们……可以试着多相处。”
司马锦绣想起兵书上的字迹,心里涌上一股暖流。“我……我会的。”她轻声说,这一次,语气里没有了之前的抵触。
红烛渐渐燃到了尽头,天边露出了鱼肚白,晨雾从窗缝里钻进来,带着清新的凉意。喜房里的尴尬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平和。
柳林站起身,走到门口:“你一夜没睡,先歇息吧。我在隔壁书房处理些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