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轻点盏沿,“她去过那里。”
洛天依正捏着块杏仁酥,闻言突然笑弯了眼睛。她故意压低声音凑近茶桌,嘴角还沾着糕点碎屑:“她在那里打扑克被人虐了几百回。”
娇娇抱着布囊向前半步,脸颊微微鼓起:“宁姐姐那是大智若愚……”她说话时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音越说越轻,“定是故意输牌好摸清对方路数呢。”
风铃儿闻言放声大笑,发带随着前仰后合的动作在肩头跳跃。她扶着刀鞘稳住身形,眼尾笑纹深如刀刻:“哈哈哈哈……好个大智若愚!”
“咳咳,咳咳。”天竞抬手虚掩在唇前,目光飘忽地移向窗棂外。她喉间轻轻滚动了两下,发出略显局促的轻咳声,连带着肩颈线条都微微绷紧。
“那也不妨碍我给他们点教训。”她指尖轻轻敲击着青瓷茶盏边缘,眼尾掠过一抹狡黠的光。声音虽还带着方才的轻咳余韵,却已染上几分凛冽。
“不是,你打牌都打不过人家,怎么给教训?”风铃儿抱臂挑眉,刀鞘不轻不重地磕在青砖,尾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
天竞指尖轻抚过团扇竹骨,眼尾泛起无奈的笑意:“因为当时和我打牌的人,一个叫高进,一个叫陈刀仔。”她微微倾身,声音里带着故作的深沉,“那两位一个是赌神,一个是赌侠。”
风铃儿抱臂嗤笑,绛红发带随着摇头的动作轻晃:“切,赌神,赌侠。”她故意将这两个称号在齿间捻得稀碎,刀鞘漫不经心地点着青砖接缝,“有没有人叫赌圣?”
“还真有叫赌圣的。”天竞突然压低声音,团扇半掩着侧脸,眼底掠过狡黠的光。
“但是这并不重要。”她将团扇缓缓下移,露出凝重的眉眼。她指尖在扇骨上轻轻敲击三下,身体微微前倾,眸光倏然沉静如古井。
就在她指尖第三下轻叩落定的瞬间,雅间外忽然传来杂沓脚步声。两三个彪形大汉架着个双目赤红的男子从廊下经过,那人衣领被扯得歪斜,口中犹在嘶喊:“再给老子五十两!定能翻本!”
天竞执扇的手纹丝不动,唯眼尾余光掠过那人癫狂的面容。风铃儿按在刀柄上的指节微微泛白,娇娇抱着布囊往屏风后缩了半步。
待喧哗声渐远,天竞才将团扇往茶台上轻轻一搁。扇骨与紫檀相触的脆响里。
“重要的是,赌就是赌,赌狗都该死。”她望着承露盘中渐散的涟漪,唇边凝起一抹冷冽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