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沈伯章早就料到了这般境地,这才没把戚正阳带上。
他一来,以他杀伤力,倘若真发生冲突,恐怕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汪向勇哪受得了欧阳正那番话,不等沈伯章反应过来,已经抽出腰间佩刀。
“那就来试试!”
“试试就试试!”欧阳正哐当一声抽出腰间寒铁佩剑,咄咄逼人。
“住手!”
沈伯章终于大喝一声。
这一声暴喝,也让双方冷静了些许。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沈伯章终于展现出一军统帅的风采。
他先是转头,看着汪向勇等一干将领。
“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军令?”
沈伯章的话,这些将领还是听的。
汪向勇率先一拱手:“军师恕罪,是末将冲动了。”
“退下!”
“是!”
汪向勇不敢抗命,退到沈伯章身后。
随即,沈伯章看向对面欧阳正。
“这位将军,卸刃可以,但也不必咄咄逼人吧?”
欧阳正似乎丝毫不顾及他的脸面,依旧冷笑一声:
“沈军师,好像是你们的人,无礼在先的吧?”
沈伯章摇着羽扇,冷声出言:“当下形势,炎梁两国,应当勠力同心才是,将军这般为难,也怪不得我帐下将领出言不逊?”
“哦?沈军师的意思,是本将军的错了?”
沈伯章轻哼一声,没有回话。
欧阳正朝萧万平所在的大帐,一拱手:“本将军说了,要见我们陛下,必须卸刃,谁来都一样,若诸位不愿意,大可回去便是。”
“放肆!”
此时,一道凌厉的声音从北梁军营中传出。
杨牧卿的身影,从军营中缓缓走出。
“军师!”
欧阳正抱拳行了一礼。
“陛下所料不差,你们果然起了冲突。”
这句话,似乎在对欧阳正所说。
“军师恕罪,末将只是按照规矩行事罢了,奈何这群人出言不逊在先...”
“行了!”
杨牧卿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陛下召见你,你先退下,这里交给水使。”
“是!”
欧阳正也不敢多问,最后瞥了一眼炎国众将士,大步离开。
杨牧卿缓缓转过头,目光与沈伯章交接在一起。
“沈兄,别来无恙!”他抱拳笑着说道。
“贤弟...”
沈伯章也抱拳回了一礼:“不知现在,可否这样称呼你?”
“当然可以!”杨牧卿朗声一笑。
他牢记萧万平的话,此时不能和炎国翻脸。
“那日一别,转眼已经十数载,逝者如斯啊!”沈伯章摇扇感叹。
“是啊,往日同榻而眠,今日你我却各为其主,造化弄人,不过如此。”
杨牧卿眼里,也不禁闪过一丝萧索。
显然,沈伯章的话,也勾起了他的回忆。
两人不胜唏嘘,相对无言。
旁人也没打扰。
约莫盏茶过后,两人尽皆长出一口气。
“沈兄,既然我等进了宁丘城,往后有的是机会叙旧,陛下还在等着,里边请!”
“那他们的兵刃...”沈伯章看了一眼身后高长青等人。
“陛下特旨,炎国将领,都是自家人,准许带兵刃入营!”
听到这话,高长青等人,顿时心里舒坦不少。
“老朽多谢陛下体谅。”
沈伯章长出一口气,双方终究没打起来,这着实庆幸。
恐怕这是萧万平当下最不愿意见到的事了。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