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重天的风雪比千年前更刺骨,逆命泉的冰面下,金红双色的泉水如流动的岩浆,映得生死棋盘的青铜纹路忽明忽暗。林小婉攥紧手中的执念草茎,茎秆上陈墨刻下的小剑图案在风雪中发烫,仿佛在指引着什么。血煞统领的骨刃划破空气,在棋盘边缘激起一连串火星,那些火星竟显形为黑白棋子,正沿着棋盘格子缓缓移动。
"陈墨师兄的棋子......" 林小婉的呼吸骤然停滞。棋盘中央,代表陈墨的白子正被上百枚黑子围攻,衣摆处已泛起血色,却仍固执地将破魔剑横在胸前。她看见棋子表面刻着首重天的雪夜 —— 陈墨蹲在她的药篓旁,用冻红的手指为执念草绑上御寒的布条,鼻尖还沾着未擦的草汁:"小林婉,等这些草开花,我们就去二重天看月亮。"
"住手!" 她将执念草茎刺入棋盘缝隙,银蓝光芒顺着青铜纹路蔓延。陈墨的棋子突然抬头,眼中倒映着首重天所有弟子的面容,未开刃的破魔剑划出一道弧线,竟在棋盘上刻出 108 道小剑图案。那些围攻的黑子震颤着停住,表面浮现出执棋者的记忆碎片:张猛教陈墨打拳时的粗声粗气,夜幽冥偷偷塞进他袖口的暖手符,甚至梵凌逸假装严肃却藏着笑意的叮嘱。
"逆命者,你以为记忆能对抗规则?" 守盘人从棋盘阴影中走出,战纹如蛇般缠绕着黑白丝线,"生死棋盘的每一枚棋子,都是天道的棋子。" 他抬手间,棋盘突然翻转,林小婉看见自己的战纹投影正在被黑白丝线切割,代表治愈的绿叶图案即将崩解。
血煞统领的骨刃率先劈向守盘人,却在触碰到战纹丝线时发出金属摩擦的尖啸。他的混沌战纹中,陈墨在三重天将他从神坛救下的画面突然清晰 —— 少年用身体挡住射向他的骨刃,血珠溅在他的护腕上,却笑着说:"血煞大哥的眼睛,不该被混沌遮住。"
"原来你也被种下了醒字符文......" 林小婉看着守盘人战纹中一闪而逝的银蓝光点,突然想起陈墨在首重天说过的话:"每个执棋者的心里,都有一扇可以推开的门。" 她将执念草茎按在棋盘中央的太极图上,108 道记忆光箭从草叶尖端迸发,每一道都带着执棋者与陈墨的羁绊。
棋盘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黑白棋子纷纷碎裂,显形出首重天弟子们的真实面容。他们的战纹不再被黑白丝线束缚,而是浮现出各自与陈墨相处的印记:叶无尘的剑穗上缠着陈墨编的幸运结,龙傲天的战斧柄刻着少年画的歪扭笑脸,就连苏婉清的光翼羽毛,也藏着陈墨用金血点染的星子。
"守盘人," 林小婉看着对方眼中的挣扎,轻声说,"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执念草在棋盘上开出 108 朵银蓝小花,每朵花的花蕊都是陈墨的小剑图案,"陈墨师兄说过,首重天的雪,是执棋者的初心凝成的。"
守盘人的战纹丝线突然崩断,露出底下被封印的 "醒" 字符文。他踉跄着后退,眼中倒映出千年前的自己 —— 那时他还是首重天的普通弟子,曾与陈墨在逆命泉边种下第一株执念草。"我......" 他的声音哽咽,"我是 37 号执棋者,陈墨大人曾用三天三夜,为我刻制护身符......"
棋盘中央的太极图突然反转,黑白二色交融成银蓝光芒。林小婉看见战王血印悬浮在光芒中央,那是一滴凝固的金红血液,表面刻着 108 道逆命符文。当她伸手触碰血印,首重天的风雪突然静止,逆命泉的泉水化作光柱,将棋盘上的所有执棋者战纹连接成网。
"这是......" 血煞统领看着自己的混沌战纹褪去灰黑,露出底下陈墨为他刻的雪豹图腾,"陈墨大人留给我们的...... 共生之道?"
守盘人突然单膝跪地,战纹中的黑白丝线彻底消散:"逆命者大人,生死棋盘的规则...... 变了。" 他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