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都不是。

他进入这里、完成试炼，一切都有迹可循，这是他做出选择后要承担的后果。只有好坏之分，没有错误之论。

反应过来这一点的以星河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开始复盘试炼中的一系列经历。

戚长洲见他不说话，也不再掉眼泪，便知道他是打破了迷障走出来了，正在进行他的思考。

于是他也不催促，只是抱着人，慢慢擦去以星河脸上的泪痕。

他知道，安抚对于以星河是适用的，但有时他也没必要把他的爱人想得那么脆弱。

心疼是一回事，可一味安抚也并非对方想要的。以星河有底线有原则，而现在发生的事超出预料，仿佛处处否定他的想法。

再加上他的异能使用频繁，而他还没有学会如何转化回忆，又被力量引导误伤了自己……精神失控在所难免。

只要想通了，就没什么能再打败他。

以星河从来不是一个会受什么东西控制的人，他只会接受自己做出的选择，后果也会一并承担。

这也是他最欣赏以星河的一点。

因此他顺了顺爱人的头发，将爱人身上的狼狈一一抚平，在瞥到那道被以星河自己割出来的伤口时，他的眸光轻轻闪动，接着他拿出药品卡，治愈了那道伤。

疗愈力微弱到只剩下萤火之光，它们围绕在以星河身边，亲吻过他的眼角眉梢，温暖得如同戚长洲这个人。

以星河扫到那青绿色的光亮，不赞同地抓住了戚长洲的手，想制止他。

戚长洲却率先开口堵住了他的话，“让我陪着你吧，它们也是属于我的一部分。”

低沉而温柔的声音落在以星河耳畔，戚长洲眸光深而缱绻地凝望着他，手指扣进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你之前不是问我，在我异能瓶颈的时候发生了什么。现在，我把那段故事讲给你听吧。”

以星河问他，“现在，你准备好了吗？”

或许是这般问题太过可爱，又或许是以星河追问时神情总显得认真而直率，戚长洲笑了声，“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答案是肯定的。

戚长洲抱着他，正色道：“其实，现在的我还是没有准备好，因为那段过去对我来说，有着非凡的意义，也带着沉重与痛苦。”

“它印证我的失败，同时见证我的新生。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将它讲述给谁听，尤其，这个人还是我喜欢的人。”

“因为我一直希望，在你那里做一个坚实可靠的对象，无论前方会迎来怎样的风雨，你都可以无所畏惧地向前，而我会成为你的后背、你的依靠、你的避风港。”

“我不想让你担心，让你觉得我是一个脆弱的人，让你……努力地想要长成更高大的树，为我遮风挡雨。我……不愿意看到你太辛苦，更不愿意在你面前承认我的恐惧和弱小。”

“可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以星河，其实我是个自私鬼，说着共同分担痛苦的话，却害怕你知道那些。”

“尤其是，对我还有影响的那些。”

一室安静，以星河听着戚长洲袒露的心声，心脏震颤。

他试图说些什么话来帮戚长洲辩解，一根手指却抵在了他的唇上。

“好了，我知道你要来帮我逃避责任了。但是这次我想和你一样勇敢。”戚长洲低头抵住他的额头，轻声呼唤他，“来，进入我的回忆世界，也进入我的内心深处吧。”

“你要我用异能？！”以星河皱起眉头，下意识地反对，“不行，它刚在不久前失去控制伤害了你。我不能……”

“你能。”戚长洲打断他，声音温柔而坚定，“只有你能。”

“我的世界不对任何人敞开，只有你，能看到最深处的影子。你不是说，想了解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