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着奔雷手绰号的文某人,不出意外的撞入了光柱,其身形在接触到光柱的一瞬间便消失不见。
哪怕就是往水里投下一颗石子,水面也要泛起涟漪,但那人进入光柱的整个过程,竟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其人去向,不知,其人生死,不明。
现场好一阵骚乱,喻卿卿趁此机会,当即再度点明其中凶险,企图让众人知难而退。
然而,短暂的躁动过后,仍旧有人怀有以身涉险的意图,而有一人如此想,就会有两个、三个……
随着又有一人不听劝阻冲入光柱,局面便彻底失控,大量的强者如蝗虫过境,疯狂地冲了进去。
然而不论多少人冲了进去,光柱始终没有变化,那就像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无尽深渊,填进去再多的人,也不可能填的满。
很快,一些大势力也待不住了,纷纷开始商议派人进去,但考虑到真实存在的风险性,在人员安排上,会有着诸多考量。
此间细节,暂且不表,且说裴礼。
他倒是并没有急着进去,主要是感觉到了一丝反常,
自从一年多前开始,每逢重大决策,其脑海都有出现好几道声音干扰,而且干扰的方向十分迥异。
但今夜,出奇的安静。
其中缘由,裴礼不得而知,但不论是何原因,他仍旧会像往次所作出的决定那样,遵循本心。
这传送阵,势必要去闯闯。
“小子,还等什么?”
朱厌忍不住开口催促,“赶紧走啊!”
裴礼诧异,“你也去?”
“废话!”
朱厌撇撇嘴,旋即摩拳擦掌道:“这大阵我看着有些眼熟,多半是本座那个时代的产物,若是运气好,没准还能遇上熟人呢。”
裴礼愈发诧异,“这大阵你见过?”
“只是眼熟。”
朱厌解释,“本座对阵法本就知之不深,而且本座被封印了那么多年,哪还能记得那么多?”
裴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再度确认,“这大阵既然是你那个时代的产物,必定是非同小可,其中风险……”
“行了行了,本座的生死还不用你来操心。”
朱厌不耐烦的打断,下意识挺直了胸膛,“本座早就不死不灭,能杀死本座的阵法,世上压根不存在!”
闻言,裴礼也不再多言,转而看向朱厌肩头的金乌。
金乌微微振翅,径直落在了裴礼肩头,其意不言而喻。
裴礼抚了抚其后背的羽毛,天眼通看向了阿狸,后者像是心有所感,不由得开口,“我若是让你别去,你会不去吗?”
裴礼轻笑摇头,“怕是不能。”
阿狸并不意外,“既然如此,那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你也可以留在这里。”
“算了,我还是随你去吧。”
阿狸毫不迟疑的拒绝了裴礼的提议。
她十分清楚,与金乌哪怕是朱厌相比,裴礼对她的信任其实是最低的,不然也不会非要在她的灵魂上种下诅咒。
在本就信任存疑的情况下,若是稍有风险就选择了明哲保身,往后她怕是再难被裴礼接纳。
至少在她看来,她除了跟着裴礼进去,别无选择。
她很聪明,甚至可以说是老奸巨猾,而太过聪明,意味着心思更重,想的也难免更多。
她自以为,裴礼是要通过此事来考验她是否忠心。
当怀疑的种子在心里产生,还不等生根发芽,罪名就已经成立了。
要想给这个罪名平反,绝不在一朝一夕之间。
“随你吧。”
裴礼并未多做解释,转而看了眼山上,叶瑄与君子待在大门紧闭的屋里,两者都明显有些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