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至针尖大小。
老王头睡着了,出了一身汗,把衣裳和被褥都浸湿了。
王野用麻绳上吊了,整颗脑袋比之以往膨胀了两大圈。
眼角淌着粘稠血水,两颗眼珠格外猩红吓人,好似下一秒便会从眼眶里掉出来。
……
大日渐渐西斜。
苍雪心不在焉于灶屋准备晚膳,没心没肺的小屁孩抱着两条大狗,在地上翻来滚去。
嘎吱~
主卧房门被推开,脚步声由远而近。
“雪儿。”
女孩回头,看到义母站在灶屋门口,眼眶通红。
“雪儿,烧锅水带着小雨去沐浴,将你们两个都洗的干干净净,换上戏服来主卧房。”
“好的……娘。”
女孩这一声娘,叫的女人愣神了好一会。
“快去吧。”
……
日落黄昏,穿着霸王戏服的苍雪,轻握身着虞姬戏服的苍雨小手。
两人走出东厢房,来到主卧房门前。
新戏服很合身,是苍澜与屈易清此次走穴回来,专门给两个孩子买的。
“娘~”
女孩轻轻唤了一声。
嘎吱声中,屈易清推开房门。
苍雪面色一怔,小屁孩则是指着女人,好奇道:“娘,你为啥穿一身白衣服,一点也不好看。”
女人笑了笑。
比哭还难看。
“进来吧。”
“为你们的爹,最后再唱一次《霸王别姬》。”
……
苍雨:“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
苍雪:“枪挑了汉营中数员上将,纵英勇怎提防十面埋藏……”
苍家主卧房内。
脑袋被纱布裹成白粽子的苍澜慈眉善目,看着两个尖音浑嗓,认真唱曲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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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被伤到脑袋的缘故,男人不断开阖嘴巴,却说不出哪怕一个字,只会流口水。
即使如此,男人还是挥舞着右手,给苍雪和苍雨打着节拍。
至于屈易清,则是拿着巾布不时为男人擦去口水。
苍雨:“大王,今日出战,胜负如何?”
苍雪:“枪挑了汉营数员上将,怎奈敌众我寡,难以取胜。”
……
苍雨:“劝大王休愁闷且放宽心。”
苍雪:“怎奈他十面敌难以……”
浑嗓戛然而止。
头戴如意冠,身着彩绣凤凰花卉衣的苍雨仰头看着女孩,“姐姐,你咋不唱了?”
女孩并未回应。
顺着自个姐姐目光看去。
小屁孩见到爹爹打节拍的右手,颓然垂悬于床沿。
娘亲趴在爹爹胸口,肩膀一颤一颤。
小屁孩扔掉鸳鸯剑,跑到床边拉扯着女人。
“娘,你趴爹爹胸口干嘛,你这么重,压着爹爹睡不着。”
“娘,别哭呀,等会爹爹被你吵醒了。”
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男人身上。
这一次,睡着后的男人罕见的没有打鼾。
苍雪缓缓跪了下去。
小屁孩大惊失色,丢下娘亲,赶忙来拉拽姐姐。
“姐,快起来,这可是新戏服,跪脏了娘亲又得打你了。”
……
为自个相公擦洗干净身子后,女人叮嘱苍雪照顾好苍雨,随即借着月色,赶着马车往桐丘镇匆匆而去。
棺材、寿衣、风水先生,还要通知苍家本家几位侄子。
工作量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