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宥安投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青沐瞧了瞧许宥安,脸上竟真一点被冒犯到的表情都没有,还大方点头承认了:“我和你们一起。”
“……”姜璃浅摸摸鼻子,小声说,“我还以为,以你的性格,会选择一个人闯呢。”
青沐瞥了她一眼,抱着自己的宝贝刀坐在她的另一边:“我是崇尚武力,不是蠢,魔族有多厉害尚未可知,姜姐姐是想我去送死吗?”
这一声“姜姐姐”直喊的姜璃浅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尤其对方还是皮笑肉不笑地说。
果然小姑娘都是不能得罪的,姜璃浅选择聪明地闭上嘴巴。
现在能说的,该说的,都说完了,下面就要选择第一站去的地方了。
打开水月图,上面星星点点散落着绿红灰三种颜色,每个点都闪烁着独特的光芒,看起来既神秘又危险。
“这一次的比试,重点显然在魔族身上,我们都没有和魔族的交手经验,稳妥起见,最好先选择一处绿色标记的地方,等有些经验了,再去别色标记之处,你们说呢?”姜君泽是天乾宗众弟子的带队人,虽然这个小组是他强插进来的,但由他调度统筹,做最后的决定,也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的,他便率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水月图铺在地上,几人一齐低头围着。大家自认为修为不俗,但也都不是莽撞之辈,没怎么犹豫,就赞成了他的话。
既然魔族被许宥安说得那般可怕,他们若是贸贸然往红色或者灰色标记的地方闯,岂不是自寻死路,自找无谓的伤亡?
商定好,众人便纷纷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水月石,数道传送阵亮起,紧跟着此地便再无一人。
——
正是秋意正浓的白露时节,草木庭院深处,九曲回廊之下,处处裹挟着秋日霜雪的寒凉潮湿,万物由此似乎到了即将蛰伏的时候,观荷亭外,荷叶枯黄,秋水漫漫,倒是岸边的木芙蓉开得极好,红的白的,为这秋意的悲凉添了几分喜意。
白绫覆眼的如玉公子端坐在观荷亭中,一杯新茶在他手中反复斟酌,明明无法视物,他的眼睛却一直望着亭外凄凉哀婉的荷花池。
夏盏浮玉露,香雾绕秋凉。
春袖拂我心,施卿冬可度?
“每次见你,总是舒心惬意,你就没有害怕的时候吗?”木桥上缓步走来一华服锦绣的青年,青年容貌俊美,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乃是常人难以企及的矜贵雍容。
然而他眉宇间凛若寒霜,气势冷然,显然并不是来谈天说地,也不是来叙旧的。
观荷的公子微微侧头,翻转在修长指尖的茶盏“咯噔”一声,滚着石桌的边沿摔了下去,在地上摔成了粉碎。
“主上大人这说的什么话,这不,你一出现,在下就害怕得连茶盏都握不住了,就是可惜了这一套上好的茶器。”石韫玉可惜地直摇头,用最珍贵的月鲛线绣上的花色袖口,毫不在意地擦去了指尖上微有暖意的茶水。
“可惜的不是茶器。”青年走进亭中,袖袍一挥,地上的碎瓷盏连同桌上飘香的茶器一齐消失无踪。
本来还算凉秋小意的荷花亭,顿时只剩下越来越空冷的秋风。
“可惜的是这一盏已经斟好的茶汤。”
石韫玉面色不变,仍旧是散漫的笑,似乎一点儿也不明白青年纡尊降贵来寻他,是为何。
“少阁主,”青年没有耐心和他在这儿打哑谜,“此行祸福吉凶,你该给个结果了。”
石韫玉自顾自嗅闻着空气里残剩的玉露茶香,隐隐约约竟还有残荷的清香。
青年冷笑,下一秒,一把黑气缭绕的匕首已经架在了石韫玉的脖子上。
匕首很是锋利,明明离得还有几分距离,却还是在他沏玉堆雪的脖子上划出了一丝刺目的血痕。
石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