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面对安心的询问,闵老面色凝重地长叹一声,那叹息里仿佛承载着千斤重负。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艰难挤出:“闵康牵扯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据我所知,那些人把他当成了万能的保护罩,几乎所有需要打通关节、协调各方的关键对公事务,最终都是他亲自出面斡旋的,这其中…”
闵老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最终还是吐出了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最出名的,或许就是当年的闽省走私案了!”
“啊?”
安心瞳孔骤然收缩,忍不住失声轻呼,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前倾。
好家伙,竟然是当年引起轩然大波的闽省走私案!
看来,这潭浑水,比想象中还要深不见底,还要凶险万分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闵老之前那句别无他选的分量,就完全能理解了,很显然,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家族丑闻了,而是牵涉到惊天巨案的余波!
更重要的是,郝东来当年曾在闽省走私案上栽了个大跟头,差点没能爬起来!
难搞了啊!
但安心还是强迫自己从闽省走私案震撼中抽离,将焦点重新拉回到闵康身上,他敏锐地抓住了核心问题:“那…闵康从中到底得到了什么?”
驱使一个人甘愿成为庞大利益集团的保护伞,其代价必然是惊人的。
闵老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有痛惜,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片刻之后,他缓缓说道,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除了根本无法见光的海量现金,除了通过违规操作、强取豪夺拿到手的黄金地段地皮,除了那些心照不宣、遍布各地的干股红利…”
闵老停顿了一下,幽幽说道:最出名、最难以撼动的资产,或许就是复星国际的干股吧。”
“复星国际?!”
安心这次是真的懵了,大脑仿佛瞬间短路,他甚至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以为自己听错了,紧接着,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难以置信的质疑:“不对啊,复星国际不是我那个学长的产业吗?”
闵老没有立刻回答安心的惊疑。他端起那杯早已凉透的茶,凑到唇边,似乎想借那冰冷的液体压下翻涌的情绪,但不知为何,他没有喝,然后将杯子重新放下,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他顿了一下,没有回答问题,反而抛出了一个尖锐的反问:“小安,你想想看,要是没有宫文远在背后多年如一日的鼎力支持,你的那位郭学长,真能凭借一己之力,打下复星国际这艘庞大的商业航母,拥有今日这般的辉煌吗?”
“宫文远?”
安心再次愣住。
竟然是宫文远,这可是一名大人物啊!
这么说吧,如果陈东是中大当仁不让的门面,那宫文远就是复旦的旗帜,这个名字的出现,仿佛在原本就迷雾重重的棋局上,又落下了一颗更重、更令人心悸的棋子。
片刻之后,安心苦笑着摇了摇头,带着一丝命运弄人的感慨:“闵老,说起来,宫文远也是我的学长啊,大三那年,我作为金融系的优秀学生代表,被这位宫学长在百忙之中亲切接见过呢,他当时还拍着我的肩膀,勉励了我几句!”
那场接见,曾是安心作为学子的荣耀,但此刻回想起来,却带着一种冰冷而讽刺的意味。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个中辛酸苦辣,唯有局中人冷暖自知了。
“哼..”闵老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嗤,面上毫不掩饰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他语带讥讽地说道:“宫文远这个人,就喜欢搞这些沽名钓誉的表面文章,格局有限,成不了大器,和中大的陈东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不对吧?”安心微微摇头,坦诚地分析道:“单论个人品格和风骨,陈叔自然远胜宫文远,但若论当下在政商两界能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