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护照上也没有“Ihre&nhei(殿下)”的尊容附缀。
看上去已经变成了普通人。
又岂能真的是普通人。
纵然如今是历史上伊莲娜家族最为人丁稀少,权柄旁落的一代,她只要在《油画》杂志的视觉经理的位置上做一天,她就仍是艺术世界的无冕之王。
酒井胜子是她父亲母亲的小公主。
安娜·伊莲娜。
人家是整个艺术行业的小公主,权势人物排行榜上的第一名。
历史已经证明了,伊莲娜小姐并非什么好脾气的人。
她不喜欢的人。
无论是范多恩、还是布朗爵士,从来都过不舒服。
“得罪这种人,从任何意义上来说,真的都是太蠢了的行为。”酒井胜子脑海中转过这个念头。
得罪她,可能要比得罪那个什么豪哥还不理智。
得罪了豪哥,她坐着爸爸借来的飞机,连夜出国,跑出豪哥的势力范围,也就安全了。
得罪了安娜。
她跑到天涯海角,又跑到哪里,能逃脱人家如利剑一般的笔锋呢?
她会如同猎犬咬住林间的野狐一样,咬住她的脖子,然后杀死她,杀死她的画家生涯。
好吧。
最好的情况下,如今伊莲娜家族也在权力斗争的关键时期,看在父亲的大肚皮上,也许安娜·伊莲娜不会计较。
但她也失去了一个绝好的机会,不是呢?
见面的时候。
对方对她笑了多少次呀?顾为经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而她们,她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笑一笑。
她们有机会会成为好朋友的。
笑一笑。
伊莲娜家族的友谊,伊莲娜家族的递出去的橄榄枝就在前方,笑一笑,顺顺利利的度过这次画展。
今年的新加坡,是属于她的决定性时刻。
唐克斯馆长在看着她。
她的父亲母亲也在看着她。
酒井小姐好几次想要在脸上挤出一个温温婉婉的笑容,但她就是笑不出来。
“——崔小明的画面构图……立意也很勇敢……我喜欢勇敢的人——”
伊莲娜小姐还在说话。
她的声线很好听,酒井胜子却无心去听,那个声音叮叮铛铛的响在耳边,响的是那么清晰,那么的让她心神不宁。
她还在说,还在说。
越说,酒井胜子就觉得越压抑。
够了。
真是够了。
你为什么还要在说,你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说……为什么!
“……去感受一个人的心,不要用他的言辞,要用他的笔触……用他的本来面目……”伊莲娜小姐的嘴唇在她的眼前开合。
她正在注视着自己。
感受你的心,顺其自然,感受你的心,顺其自然,酒井胜子觉得自己的灵魂没有从虚浮的云端飘落回到地面。
她穿过了地面。
她沉入了自己的心中,越沉越深。
自己的本来面目,是什么样的人呢?
那个长夜,她坐在雷克萨斯的后座上,看着后方的景色越离越远,除了哭。
她什么也没做。
那个长夜,她看着手机上的分手短信,除了迷茫与无言。
她也什么也没做。
等父亲换调了顾为经的展台的时候,她望着展台上自己的名字,除了乖巧的接受。
她也什么都没做。
是啊。
所以。
在此时此刻,当伊莲娜小姐在她身边诉说着关于顾为经的见解的时候,酒井胜子除了尝试着挤出微笑,她……
“闭嘴。”酒井胜子轻声说道。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