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省下来的化疗费(3 / 4)

情感轨迹录 家奴 5450 字 23天前

还死死攥着他胳膊的那只手的手背。

那近乎轻拍的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决绝。林薇像是被那薄薄的纸片烫到,猛地松开了钳制他的手。就在她手指松脱的瞬间,那张折叠的纸也从陈默无力的指间滑脱,飘飘荡荡,无声无息地落在了湿漉漉的水泥地上。

楼道里一片死寂,只剩下窗外细雨敲打玻璃的沙沙声。昏暗的灯光下,那张纸像一个苍白的秘密,静静地躺在他们脚边浑浊的积水里。林薇的视线像被磁石牢牢吸住,死死钉在那张纸上。她脸上那种破釜沉舟后的轻松和解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迅速蔓延的、近乎惊恐的惨白。她的喉咙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发出细微的“咕噜”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如同被无形的手推搡着,却又像是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她慢慢、慢慢地弯下腰,动作僵硬得像生锈的机器关节,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尖在即将触碰到那潮湿纸页的瞬间,剧烈地抖了一下。她终于捏住了那湿了边缘的一角,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它打开。楼道惨白的光线吝啬地落在那展开的纸面上。

陈默没有低头去看那张纸,也没有看林薇。他空洞的目光越过她的头顶,投向单元门外无边无际的、被雨丝笼罩的灰暗夜色。他的嘴唇极其轻微地蠕动了一下,仿佛只是唇齿间一次无声的叹息,但那微弱的气流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送出了几个字,轻得像羽毛落地,却又重得足以碾碎周围所有的空气:

“省下的油钱…够化疗了。”

说完,他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异常迟缓地,走进了单元门外冰冷的细雨里。背影单薄而佝偻,很快便被那灰蒙蒙的雨幕彻底吞没,仿佛从未存在过。楼道里只剩下林薇,像一尊被骤然抽走了灵魂的泥塑,僵立在那滩浑浊的积水中央。那张薄薄的纸片还捏在她毫无血色的指尖,在灯光下,隐约可见纸页抬头的医院标识,还有下方打印的黑色宋体字中,那几个触目惊心的字眼——胃部恶性肿瘤,晚期。

那张薄薄的白纸,边缘被地上的积水洇成了模糊的深色,像一圈绝望的泪痕,紧紧地粘在林薇僵硬冰凉的手指间。她维持着半弯着腰的姿势,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凝固在楼道那片浑浊冰冷的积水里。惨白的灯光从头顶压下来,把她定格成一幅黑白的、绝望的剪影。周围的一切声音——窗外渐大的雨声,楼道深处隐约传来的电视声——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而遥远。只有那纸张在她指间极其细微的、无法抑制的震颤,成了这死寂世界里唯一触目惊心的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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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单元门内几米远的地方,进退不得,连呼吸都不敢用力。林薇的嘴唇开始剧烈地哆嗦,起初是无声的,像秋风中最后一片濒死的叶子。然后,一种极其怪异的声音从她喉咙深处挤了出来,像破旧风箱在艰难抽气,嗬嗬作响。那不是哭,更像是某种窒息前的痉挛。她的视线死死地钉在纸上那几个狰狞的字眼上,仿佛要把那冰冷的油墨生生抠出来。终于,那压抑扭曲的抽噎声冲破了喉咙的封锁,猛地迸发出来,变成了一声短促、凄厉又荒腔走调的哀鸣,像垂死鸟雀最后一声喑哑的悲啼。

那声音撕裂了楼道虚假的平静。

下一秒,她像是被这声悲鸣惊醒,整个人剧烈地弹了起来,如同濒死的鱼被打捞上岸时绝望的扑腾。她猛地转向单元门外那片被风雨搅动的茫茫夜色,眼神涣散而狂乱地四处扫射,徒劳地想从那灰暗的雨幕里重新捕捉到那个佝偻的背影。

“陈默——!”她终于发出了能称之为“声音”的嘶喊,那声音劈开了空气,带着一种能把喉咙撕裂的绝望和恐惧,尖利得不像人声,“你去哪啊?!你回来!陈默——!”

回答她的,只有门外无边无际的风声和雨声。雨水冰冷地泼洒下来,在地上激起浑浊的水花。陈默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