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在经历过彻底的革命之后,依旧还有一堆人一天到晚想着穿越回去当皇帝,经历过民国的老人都没死绝,有些人就能把民国捧上天去,那么日后红营推翻了满清,又会有多少人跳出来怀念这“君明臣贤”的大清、会有多少人推崇这皇帝的位子?
好在康熙皇帝是“明君”,若是这大清朝轻而易举被推翻、稀里糊涂的就这么亡了,日后总是难免会有人觉得换一个皇帝,或许就会有不一样的结果,而康熙皇帝这个“明君”,他越是用尽一切办法挣扎,就越是会把这层幻想撕得粉碎,这家天下的封建制度,才会被彻底的打碎。
革命要成功,光靠底层不愿照旧活下去是不够的,也得让上层也不能照旧的统治下去,如今康熙皇帝带着大清和白莲教联合,连战俘营中那些最死硬的八旗将官都愿意跑来听听红营的文会辩经、见识见识红营的新社会了,当康熙为了保这一家一姓的天下一次次突破底线之时,这数千年来家天下,也就会渐渐的在所有人的心里,成为历史的垃圾堆。
黄徽音忽然咯咯一笑:“说起来,此番北伐失利,我那二叔嘴上不说,但我看得出来,他心里头是很不开心的,父亲嘛……也是外表自信满满,但无人之时却也显得有些郁郁,倒是侯先生您……感觉相比以前,反倒更加的自信了。”
“我这不仅是自信,更是乐观,至于这自信源于何处?乐观源自何处?”侯俊铖一只手轻轻往下压了压,朝着周围扫视一圈:“你可知我为什么喜欢到这市井中来?静下心,不要说话,跟我一起仔细听!”
黄徽音一愣,乖乖的不再说话,一双美目跟着侯俊铖的视线扫视着周围,食肆之中三教九流之人汇聚,议论声不绝于耳,显得有些嘈杂,但黄徽音就这么静静的听了一阵,在这些嘈杂之声中,却捕捉到了一些清晰的信息。
邻桌的几个百姓正聊着这北伐之事,一名士子模样的年轻男子唉声叹气的说着:“之前北伐的声势闹得那么大,街头巷尾的,谁不觉着过不了几天就能收复京师了?没想到竟然给人打回来了!几十万清军都给消灭了,怎么这山东就打不下来呢?白莲教和清廷合在一起……就这么强悍?”
“外头都在传,这次北伐失败,怕是个南北朝的局面了,可自古以来……哪家南朝最后不是给北朝灭的?”同桌的另一名士子也跟着唉声叹气:“这满清到如此窘迫的局面都没给一巴掌拍死,如今又有了白莲教的强援相助,而红营这边,你们知道吗?前两天浙江那边就有人打着遵奉清廷的旗号造反,这江南啊,眼看着要更加乱套了!”
“你们说,若是这满清奋力振作……而红营……还强推着那些什么社会改造,搞得愈发的混乱,满清会不会有一天打回来?”
“回来个屁!”一旁一名苦力模样的汉子猛的一拍桌子,朝着那两个士人半是恼怒半是嘲讽的斥责道:“你们这些读书人,都是一群软骨头!遭些揉捏就怕这怕那的,山东败了一场,就吓得以为满清要打回来了,它们要是能回来,爷爷现在就把这张桌子吃了!”
那两个士人脸涨得通红,有一人生气的反斥道:“粗蛮无礼!你懂什么!书没读过几本、怕是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还敢在这里摇唇鼓舌、谈论天下大事!”
“嘿!我确实是粗蛮无礼,家里八辈子都是拉车卖力气的,到我这一代,还是个拉车的,比不得你们这些读书人!”那汉子却也不恼,反倒是阵阵冷笑:“咱们这些卖苦力的,以往碰到你们这些读书人,都得绕着走,就怕脏污了你们,碰到官府的衙役兵丁,更是得低着头缩着身,惹得人不顺眼了,勒索财物都是轻的,逮着就打个半死!”
“可红营来了,一切都不一样了,红营刚进城的时候军管江宁,街面上都是兵马走动,你们这些读书人可以躲在家里,咱们这些卖苦力的,一天不出来做工就得饿一天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