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甚至以为永远不会再有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淹没了他那历经亿万个纪元都不曾动摇的道心。

那是——恐惧！

一个足以让他道魂寂灭的可怕猜想，如同闪电般劈入他的脑海。

这里……这里根本不是什么仙界大能派遣弟子历练的试炼场！

这里是“青”的道场！是“青”亲手培养下一代大能的苗圃！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邬渊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的苦涩与疯狂。

难怪那些小辈个个身怀绝技，气运加身，难怪他能感觉到那若有若无的庇护之力！

他必须看破真相！

“给我——破！”

邬渊怒吼一声，不惜损耗自身一成的本源力量，化作一道足以洞穿时空的洪流，狠狠地轰向地球。

这一次，他不再是窥探，而是要强行看穿“青”设下的所有遮掩。

轰隆！

仿佛宇宙的幕布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在邬渊的视野中，地球的景象彻底变了。他看到了，在每一位天骄的身后，都有一道模糊却伟岸的影子。

陈子墨身后，是那道影子的坚毅臂膀，仿佛能撑起天地。

杨沁安身后，是那道影子的凌厉剑指，仿佛能斩断因果。

姜耀身后，是那道影子的宽厚手掌，正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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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影子，时而如山岳般厚重，时而如星河般浩瀚，时而如春风般和煦。

虽然只是一个虚幻的轮廓，但邬渊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属于“青”独一无二的道韵！

是杨老爹！是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和蔼可亲的中年男人！

“青……你果然在这里！”

杀机，前所未有的杀机，从邬渊的体内迸发出来，瞬间冻结了周围数个光年内的星辰。

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既然是“青”的东西，那就全部毁掉！

“既然你舍不得，那我就帮你一把！”

邬渊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对着下方那片包含着地球、太阳系乃至银河系的广袤宇宙空间，轻轻一握。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

但就在他握拳的瞬间，那片空间，连同其中所有的物质、能量、法则、时间、空间……一切的一切，都开始从概念上被抹除。

恒星熄灭，行星崩碎，星河断流，法则崩解。

一个庞大到无法想象的宇宙，在他的掌心之下，如同被捏碎的沙堡，迅速化为一片绝对的、连“无”都算不上的虚无尘埃。

毁灭，来得如此简单，如此彻底。

然而，邬渊的脸上，却看不出半分喜悦。

他比谁都清楚，“青”也能顷刻间复原这一切。

他要做的，就是一场无休止的拉锯战。

你复原，我摧毁。你再复原，我再摧毁。

他要像一只最恶心的苍蝇，不断地在“青”的世界里嗡嗡作响，恶心他，挑衅他，耗尽他留在这方世界的那具道身的力量。

他知道，“青”的道身，最多也就是“路尽级”到“摆渡境”的层次，在这个境界，谁也奈何不了谁，只能拼消耗。

只要耗光这具道身的力量，他就能让这片世界陷入长达数个纪元的沉寂，彻底断绝那些天骄的成长之路。

“出来吧，青。我知道你在这里。”

邬渊站在那片新生的虚无之中，声音冰冷地回荡着，“你复原，我摧毁。我看你的道身，能支撑多久。”

他等了许久，久到时间都失去了意义。

然而，“青”没有出现。

邬渊冷笑一声，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