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毛线给他补了个临时布扣。
三、账单里的月光
铁盒最底层压着本厚厚的账簿,封面上写着“小家收支”,字迹从娟秀变得沉稳。第一页记着:“2005年5月2日,李渊转业费到账,存一半,另一半买了现在的房子,首付还差三万,向王嫂借了五千,李哥借了两万……”
“王嫂的丈夫是你爸的老班长,”苏瑶翻到中间一页,“当年他牺牲时,王嫂抱着三个月的孩子,你爸每月偷偷给她塞钱,记在账上说是‘欠的酒钱’。”账簿上“还王嫂五千”旁边,画着个小小的笑脸,“后来王嫂知道了,非要把钱还回来,说这是战友的情分。”
李悦指着某页的铅笔字:“这是我写的!”上面歪歪扭扭记着,“2010年6月1日,用零花钱给妈妈买发卡,花了八块五,爸爸说我比他会疼人。”旁边贴着张小小的发卡包装,粉色的塑料壳上,还留着她当时贴的星星贴纸。
李渊的手指停在2013年的那一页。“这年你住院,”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账上记着‘输液费三百二,进口药两千八,借遍了战友’,但没记你偷偷去给人做手工活,一晚上缝二十个布娃娃,能赚五十块。”账簿的空白处,苏瑶画了个简笔画的病床,旁边站着个举着针管的小人,头顶写着“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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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阳突然起身跑上楼,再下来时抱着个存钱罐。罐子是陶瓷的,形状像辆坦克,是他十岁生日时李渊亲手做的。“这里面有三千块,”少年把存钱罐放在桌上,“上次竞赛得的奖金,本来想买游戏机,现在觉得……应该像爸爸当年那样,存起来应急。”
苏瑶看着存钱罐里露出的纸币,突然笑出了眼泪。“你们爸当年在部队,每次发津贴都要分三份,”她擦着眼泪,“一份寄给老家的爷爷奶奶,一份存起来,剩下的……总说要给我买条金项链,结果到现在都没买成。”
李渊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红盒,推到苏瑶面前。盒子里躺着条细细的金项链,吊坠是颗小小的纽扣形状。“上周路过金店,”他挠了挠头,“觉得这个比项链好看,你总说缝衣服缺纽扣……”
苏瑶打开盒子的瞬间,李悦和李阳同时“哇”了一声。项链的搭扣处,刻着个极小的“渊”字,和李渊旧军装上的纽扣内侧,刻着的“瑶”字正好呼应。
四、时光胶囊的约定
夕阳把储藏室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家人坐在地板上,把铁盒里的东西一件件摊开。李阳找出个旧磁带,塞进落灰的录音机里,传出滋滋的电流声,接着是李渊年轻的声音:“苏瑶同志,今天是我们结婚一周年,我在演习场,给你唱首歌……”跑调的《军中绿花》里,混着远处的军号声和炮弹爆炸声。
“这是爸爸在演习时录的,”苏瑶的眼眶红了,“当时信号不好,磁带寄到我手里时,已经快磨平了,我听了整整一百遍。”她从铁盒里拿出个小小的录音机,“后来买了这个,把磁带里的声音转成了MP3,现在还存在手机里。”
李悦突然站起来,跑进自己的房间,抱出个粉色的笔记本。“这是我的‘时光胶囊’,”她翻开本子,里面贴着演唱会的门票根、和同学的合照,还有张写给十年后的自己的信,“上次学校组织活动,说要把最重要的东西埋起来,我写的是‘希望十年后,我们一家人还像现在这样’。”
李渊看着女儿的笔记本,忽然想起什么。“走,我们去后院。”他拎起铁盒,“当年埋这个盒子时,我说过等孩子们十八岁,要一起埋下新的东西。”
后院的老槐树下,李阳用小铲子挖着坑,动作像极了当年的李渊。苏瑶把新的东西放进铁盒:李悦的笔记本、李阳的存钱罐、李渊的新纽扣项链、她自己刚写的信,还有那本记满了岁月的账簿。
“我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