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仙海的海面早已不复存在。

黑色的海水被狂暴的能量蒸发，露出下方由亿万年魔气凝结而成的黑色岩层，岩层上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痕，深不见底的裂缝中不断涌出粘稠的魔气，如同这片大地正在流淌的黑色血液。

天空是扭曲的暗紫色，原本的日月星辰早已被遮蔽，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旋转的魔气漩涡，漩涡中不时有破碎的空间碎片坠落，砸在岩层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这里是仙界与深渊的临界点，是赵明与玄冥老祖决战的最终战场。

赵明悬浮在半空，白衣猎猎，轮回剑斜指下方。他的气息比之前更加深邃磅礴，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灰白气流，那是光暗法则初步融合的征兆。但他的脸色依旧凝重，因为在他对面，一道足以让整个仙界颤抖的身影正在缓缓凝聚。

玄冥老祖的混沌魔躯终于完全显现。

那是一具高达万丈的巨人形态，通体由纯粹的混沌魔气构成，皮肤表面流淌着如同岩浆般的黑色纹路，每一道纹路都蕴含着足以崩碎星辰的恐怖力量。他的头颅生着三只竖眼，中央那只眼睛紧闭着，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显然还未完全催动。背后生着十二只遮天蔽日的蝠翼，每一次扇动都掀起滔天的魔气巨浪。

"仙王初期..."赵明握紧了轮回剑，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具混沌魔躯中蕴含的力量，已经超越了金仙的范畴，达到了传说中的仙王境。虽然只是初期，但也绝非之前的替死傀儡可比。

"赵明，能逼我使出混沌魔躯，你足以自傲了。"玄冥老祖的声音如同无数魔音在共鸣，震得周围的空间都在嗡嗡作响，"但这也意味着，你今天必死无疑！"

他缓缓抬起右手，万丈高的魔躯做出这个动作时，整个堕仙海都在震颤。黑色的魔气在他掌心汇聚，形成一个不断旋转的微型黑洞，黑洞中散发出的吸力连光线都无法逃脱。

"感受一下吧，这就是仙王的力量！"

玄冥老祖猛地将掌心的黑洞向前推去。黑洞在空中迅速膨胀，转眼间便化作覆盖千里的巨大魔洞，所过之处，黑色岩层被轻易吞噬，空间碎片在黑洞边缘被碾成齑粉。

赵明深吸一口气，眼中没有丝毫惧色，只有前所未有的坚定。他想起了苏瑶传来的星图预警，想起了林晓婉为守护剑道堂流的血，想起了木婉清在万妖谷的坚守，想起了所有为守护仙界而战斗的伙伴们。

"光暗...归一！"

赵明低喝一声，体内的混沌气开始急速运转。光明本源与黑暗法则在他丹田内剧烈碰撞、融合，金色的光芒与黑色的气流不再相互排斥，而是如同阴阳鱼般旋转交织，形成一种全新的、蕴含着创生与毁灭之力的灰白能量。

这股能量顺着经脉流淌至轮回剑，剑身上的七道情丝纹路同时亮起，与灰白能量交织在一起。刹那间，轮回剑爆发出璀璨的灰白光芒，一道巨大的光轮以剑身为中心开始旋转、扩散。

光轮初现时直径不过十丈，转眼间便扩大到千丈、万丈，最终化作一道横贯天地的巨大光轮，与玄冥老祖推出的黑洞遥遥相对。光轮之上，隐约可见星辰生灭、万物轮回的虚影，既蕴含着净化一切邪恶的光明之力，又带着终结一切因果的黑暗之力，两种极端的力量在光轮中达到了完美的平衡。

"这是什么力量？"玄冥老祖的三只眼睛中同时闪过一丝惊疑。他能感觉到，那道灰白光轮中蕴含的力量，竟然让他这具混沌魔躯产生了本能的畏惧。

"去。"赵明轻轻吐出一个字，右手向前一指。

横贯天地的灰白光轮缓缓转动起来，朝着那巨大的黑洞碾压而去。光轮转动的速度并不快，却带着一种无可阻挡的威严，所过之处，肆虐的魔气如同冰雪遇阳般消融，连那些旋转的魔气漩涡都被强行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