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策隔着桌子，夺过大碗搁在自己的面前，审视着他的女人们。她们群起而攻之，有冷嘲热讽，有落井下石，有推波助澜，还真是配合默契。酒儿得罪夫人还是小事，偏偏许太妃也不得意她。只有柳玫真心待女孩，却又懦弱，根本就护不住她。他是要和女孩一辈子。一辈子，她都要忍受排挤，委屈地活在王府。“九夫人和姩儿的罚酒都由本王来喝。”虽袒护，但还是捎带上姩儿来掩饰。

许太妃心疼儿子，拦下来。“不喝也罢。”

“本王若不喝，怕是几位夫人还是不愿罢手，心里还是觉得不痛快。”这一次毫不掩饰了，冷着脸喝光整碗的酒，将碗摔在桌子上。

陈嬷嬷说：“王爷，吃些菜压压酒气？”

因带着她的小名，慕容策的眼神便不自觉地落在她的身上。她低垂的头，伤心的眼眸以及她湿润着的睫毛，让他的心收紧，揪成一团。他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她，但他在，只会引起其他女人们的嫉妒，对着她关注和怨恨、攻击。“母妃，你们继续。本王还有事情。”

酒儿也站了起来。“我有点困了，想回去睡觉了。”完全不懂得冠冕堂皇的措词，直接地表达想法。

许太妃不满。“王爷有事要忙，九夫人也有吗？妇德、妇言、妇容、妇功，一样没有，一样不会。毛病倒是不少。本宫今儿把话说明白了，王爷不是你九夫人一个人的王爷，不要成天缠着王爷，将人绊在藏音阁。”

“我没有缠着王爷，都是王爷缠着我，我也不想绊在藏音阁，可是，王爷也不答应和我住到王府外边去。”

“大胆，还不给本宫跪下！”

慕容策站在院子里，没有马上离开，听到数落的话。那话不但尖酸，而且刻薄。

小福踮着脚回到屋子里。“太妃，王爷有话要问九夫人。”

“什么话要把人请出去问？要问可以进来问。”许太妃还是念想着吃上一顿团圆饭。

院子里传来说话声。“本王也是困了，找位夫人侍寝，这个理由母妃可还满意。”

宴席间的女人们，神情变得丰富起来，有嗤之以鼻，有付之一笑，有不以为然，有妒火中烧，还有恨之入骨。“难得王爷，还在乎本宫这个母妃，满意不满意。”许太妃气得不轻，望着酒儿越是不顺眼。“九夫人，本宫准你起身了吗？”

酒儿刚直起的腿又跪了回去。“母妃也看见了，不是我缠着王爷，是王爷缠着我。”

元彤放言。“九夫人的脸皮就是厚，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的德行，王爷将你带在身边，不过是做个样子迷迷宗家人的眼，为了避祸罢了。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一块挡箭的盾牌而已，还神气起来了。”

此话一出，家宅之事变成了朝堂之争。这还了得。慕容策亲自回到宴席，将人扯出来。

两人都是憋了一肚子的气。

男声说：“你拿她们当姐姐，也不想想人家有没有拿你当妹妹。”

女声问：“那王爷拿酒儿当成什么东西？”

“八夫人的话，九夫人听听就算了。王爷可是时时把九夫人放在心上的……”小福说：“九夫人？您是去哪里啊？慢……一些。”

不喊还好，一喊前面的人跑起来。没有追逐的意思，慕容策望着娇小的身影消失，心潮不住地起伏着。

不过是晚一步，来到西序。

学堂里，酒儿在撕扯纸张，撕得粉碎。

小福拾起几片大点的碎片，说：“好好的字，怎么就撕成这样了，”

“我再也不想学写字了。”

小福问：“为什么啊？不是学得好好的吗？”

“我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娘亲的样子。”

“为什么要成为别人？你只要成为你自己就好了。”慕容策牵住她的手。“你是酒儿，蓼羲，不是其他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