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桶火油,为何会变成西西里橄榄油?”
议事厅突然陷入死寂……
十二盏青铜吊灯在穿堂风中摇晃,把三十四位与会者的影子绞成铁笼。大学士枯瘦的手指划过水晶星象仪,镶嵌在黄铜轨道上的红宝石突然集体震颤。
“天狼星的光芒正在吞噬白羊座。”老学士的灰眸泛起病态狂热,“昨夜我在观星台看见血色彗星贯穿圣母像的银冠,这是勃艮第黑鹰撕裂圣子襁褓的征兆!”
“收起你的占星把戏!”军械总监一拳砸在议事长桌上,威尼斯玻璃瓶里的玫瑰应声碎裂,“现在需要的是熔炉里的铁水,不是神棍的呓语!”
威托特公爵突然抓起镀金烛台掷向彩绘穹顶,燃烧的蜂蜡雨点般落在众人头顶。这位统治伦巴第二十年的雄主此刻像头困在铁笼里的老狮,猩红披风下的锁子甲随粗重呼吸铮鸣,“我要知道普罗旺斯人离米兰还有多远!”
“回公爵大人,若照他们目前的进军速度,恐怕用不了半月~”宫廷首相的声音像毒蛇滑过冰面,“确切地说,如果沿途的军堡集镇能抵挡他们一时半刻的话,也许还能坚持这么久——今晨他们的前锋已经焚毁了圣乔万尼礼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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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石墙壁突然传来沉闷震动,某个年轻侍从的佩剑滑出剑鞘。众人这才意识到,那是北方某个地方传来的微弱雷声——或许只是幻觉,但议事厅的彩窗确实在持续震颤。
“求和吧。”宫廷首相抚摸着胸前的翡翠圣物匣,月光石镶嵌的荆棘冠冕正在他指间泛冷光,“把瓦德·伯雷的舌头钉在黄金托盘上,连同他的家族族谱一起送给那位北地伯爵,”
军务次长突然掀开绣着家徽的斗篷,露出腰间镶满红宝石的弯刀,“您是在建议向那个勃艮第杂种屈膝?我们还有七座要塞!”
“准确来说是五座!”宫廷首相晃了晃杯中的葡萄酒,嘴角扬起讥诮弧度,“两小时前,佩萨罗要塞守军打开了城门——为了三十车小麦和总督夫人的钻石项链……”
“什么~”
…………
当争吵声浪几乎掀翻穹顶的圣母壁画时,地牢最深处的瓦德·伯雷正用指甲在墙壁刻下第七百道血痕。
腐臭的稻草在他膝下蠕动,某种多足生物爬过他失去尾指的左掌,在戴着镣铐的腕部留下细密咬痕。
“魔鬼的蹄铁声……”他忽然对着石缝渗出的污水痴笑,乱发间的眼睛倒映着摇曳火把,“我听见了!哈哈哈~黑山羊的犄角刺破了告解室!”
正在这时,铁门轰然洞开,瓦德.伯雷像一头受惊的野兽般蜷缩进墙角。
宫廷首相的黑貂皮披风在地牢甬道掀起阴风,镶嵌夜明珠的权杖径直挑起囚徒的下巴。
“老伙计,你演得可真不错。若不是碍于你目前的处境,我真想把你推荐给米兰城中那家最大的妓院。他们那儿可正需要你种人才给那些贵族老爷们取乐呢~我敢保证,你一定会很受欢迎。”权杖尖端突然刺入瓦德溃烂的牙龈,“但听说你的眼球在听到‘亚特’这个名字时,瞳孔收缩了三次。”
“啊!”瓦德.伯雷一声惨叫。
宫廷首相俯身在他耳边低语,“知道为什么选择今天吗?因为你的女儿昨天在修道院产下了死胎——真可惜,那孩子本该有双和你一样的绿眼睛。哎,真是可惜呀~”宫廷首相紧接着又叹息了一声。
“不!”瓦德.伯雷突然仰头大喊,吓得宫廷首相急忙往侍卫身后退去。
“把~把~把他给我绑起来,押上囚车!”
…………
囚车驶过圣埃乌斯托乔广场时,围观人群突然陷入诡异的沉默。瓦德脖颈的铁枷上插着褪色的伯雷家族徽旗,腐坏的绸缎在寒风中飘出缕缕金丝。
“砸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