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唐烨痛恨起自己的弱小，打心底痛恨起来。

“李亚亚，李亚亚……”痛得满地打滚的李亚亚突然平静下来，慢慢地瘫软在地，唐烨一惊，一把将她软如泥的身子抱住，拖到腿上，哆嗦地伸出手凑到她鼻前，微弱的气息让他松了口气，瘫软着身子跪坐在地上，不是没见过人受罪的样子，冷眼旁观久了，也就无所谓了。

可他从来没想过，平时斗嘴打闹玩耍的小伙伴在眼前被人下手，痛得死去活来的样子，他，他居然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一直以为自己能保护好她的呢。

有够逊的了！唐烨抖着手将李亚亚紧咬着的唇轻轻抹开，弱小是原罪，不管是他，还是她！

“哟，不错吗！”漫不经心瞅着小两口表演着生死离别的惨剧，无聊乏味让人生厌，看得直想打呵欠的男人舔舔舌根，极力压抑下心底蠢蠢欲动的杀意，沉睡时间太长了，他都快忘记血池的味道了。

青之啊青之，你的话果然没说错，我们这群老鬼真的不能在明世生活，安稳的明世平淡无奇地让人生厌，恨不得大开杀戒，让世间重新掀起熟悉的血海才对。

不过可惜了，你死了，还以为你能多活几年呢，想到这里，男人突然低声笑起来，无视地面上几个人警惕的神情，神经质地伸出手掩去眼底的冲动，不行，不行啊，时间还没到，忍耐，要忍耐。

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的猩红，男人抬眼，打发时间地扫视着久未见过的人类，没错过男孩瞬间的沉默和流溢于外的恨意，居然不是恨他，而是在恨自己。

有点意思，挑高眉，饶有趣味地扫了眼男孩，成功地看到对方忍耐的退让和难以掩饰的愤恨，呵，还是太嫩了，不过，他对这小子的未来很有兴趣哟，青斋的人啊，无趣地扫了眼大的，居然是青斋之主，力量比他所见过的青斋之主都要强。

真没趣，成品最无聊，他啊，最喜欢这种小苗在挣扎中成长，真想看看他能成长到什么地步，那时候再亲手掰断，看着崩溃的样子才更有意思，兴致盎然地摸摸下巴，男人点了点晕过去的小丫头，“不去看看吗？”

“没什么好看的，既然踏进了，早晚会碰到鬼的。”没错过男人的眼底的恶意，唐锦挑了下眉，面子是自己挣回来的，是骡子是马，总要出来溜溜，时间还长着呢，他冷眼看着男人泛青的皮肤下一闪而过的碎金流光，若他没看错，男人身上被人下了一个禁制，他不知道是哪位大神做的手脚，想来男人不是心甘情愿被下的，哪怕在男人如此实力下仍灼灼生辉，运转如故。

虽然只看到冰山一角，但他仍看得出这个禁制很古老，古老到他翻遍脑子里的青斋所有秘籍也没找到半点相似的，要知道万变不离其宗，只要是符制多少会一只半缕相似之处，而男人身上的线条走向，他居然没有任何印象。

想到眼前这个老鬼身上刻有连青斋都没有录入的古老秘籍，他敢打包票，近千年存世未存世的各式秘籍，青斋皆有，没有的话只会是与老鬼同时代的那位，一想到这儿，唐锦有些头痛，老大的雷，他不用想，就能感受到铺天倒海涌来的阴谋和徘徊四周的狰狞，就是不知道针对谁的了。

他能撒手回小楼，再也不管人间世事吗？！想也不可能。

好烦啊!

不过，瞅了又瞅老鬼身上的禁制，唐锦有些眼馋，好可怕的禁制，历经岁月的流逝和怪物强大的力量地冲撞，它依然发挥着功能，禁制明世杀人，虽看不懂走势，但铭刻在禁制上的善意一望即知，想必又是那位的手笔，心情复杂地转向两个小鬼方向，不然这两个小鬼早死百十遍，等不到他的到来了。

恶鬼出必破魂！

不错眼地看着自己家蠢弟弟瞬间变化的心态，眉宇间残留的绵软和故作的冷漠消逝不见，如刀锋般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