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爬蜿蜒的藤蔓仿佛经脉一般遍布全身,而后在一阵无形的波动后隐没在皮肤之下。
阿晨盯着青年蹙起的眉心,眸中翻涌着的似乎全是恨意,而后便隐入暗处,空余一室寂静。
“唔——”
荼九动了动,茫然的睁开双眼,揉了揉刺痛的额头:“奇怪,我方才好像做了个梦?”
仙人一般是不会做梦的,凡有所梦必为天示,预兆着未来的吉凶。
他虽然不记得梦中的内容,但这个梦给他的感觉却不怎么好。
联系绝岭界的异常,他不免恍然,面色微沉,恐怕阿晨就要回来了。
其实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阿晨得他之恩才能多活百年,自己收回对方的一条性命有什么不对?
但他也知道,问云绝对不会赞同他的行为。
不过,好在他早有准备,五年时间虽不长,但也足够处理好身体里那副不属于他的灵骨了。
即使阿晨当面与他对峙,他也丝毫不惧,师兄不可能在没有确实证据的情况下怀疑他。
能够在那种情况下存活,甚至脱离困境,倒也不愧是天生灵骨之人。
可惜,到底迟了五年。
……
执律殿。
问云神色严肃的看着手中的玉简,时隔五年,失踪案一直未曾停下,执律殿下属的执法仙人却一直未曾找到有用的线索,只是一一排除了他五年前圈出的具有嫌疑的仙人,至此,他不得不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仙界最强大的四位仙帝,以及身份贵重的各位金仙。
正思索着该怎么查下去,便见一位执法仙人神情古怪的走了进来。
“殿主,外面有一位仙人前来诉冤。”
问云不由皱了皱眉:“为何直接报到本尊这里?几位司主可曾问过了?”
“这,几位司主不好多问。”那执法仙人垂下头,吞吞吐吐的道:“这诉冤的仙人说他叫阿晨,所告之人乃是云九上仙。”
问云顿时怔住,不敢置信的起身反问:“阿晨?”
……
执律殿,问心堂。
荼九刚跨过门槛,就看见了立在一侧的青年。
阿晨一身黑衣,眉眼低垂,面无表情的死寂模样与往日并无不同。
竟然真的重新站起来了。
他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对方,察觉不出修为的痕迹,是另有奇遇隐藏了修为,还是已经成了彻底的废人?
站在上首的问云皱着眉头,见他进来,便轻声开口:“阿九,你来了。”
“师兄。”
荼九冲他笑了笑,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被叫来的原因,反而关切的看向沉默独立的青年:“阿晨,你这几年可还好?当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又是何人加害于你?”
他仿佛一个真正无辜的人,正在关切自己唯一的弟子,那张俊美昳丽的脸庞只这么柔和下来,便让人目眩神迷,将心中的怀疑瞬间压下:这样一个人他想要什么没有,为什么非得加害一个刚成仙的小弟子?
一定是有人陷害!
若非阿晨已经亲自确定了自己的灵骨正在这人的身体里,恐怕也要怀疑自己当年是不是被幻象所欺了。
他冷眼看着青年无辜的表情,竭力表现的平静寻常,语气淡淡:“师尊还是头一次对我这般温和关切,倒叫阿晨有些不太习惯。”
只是话一出口,难免藏着几分酸楚与怨气。
荼九一脸讶然,无奈的笑了笑:“自来严师出高徒,你以一介凡人之身被我带回仙界,本就不合规矩,我本以为严厉督促你尽快成仙是为你好,却不曾想你心中竟这般怨我。”
几位听审的执律殿司主听了这话不由点头赞同,看向阿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