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帝拥着青鸾,思来想去,也知非她一人之错。是众人算计,推她入这漩涡!她本无心……是啊!她本无心!勋帝苦笑。原是帝王强权欲掳她心意,又岂能成?当真不能成吗?
勋帝蹙眉望着怀里的人,可也称不上美艳,甚者比不过召国进献的那些美人!可是在她,一颦一笑,一惊一惶都独具风流,偏有那么一丝柔媚与怯弱实实地惹人心怜!她若心意属之,他本想好好待她,无论于帝王之计,还是帝王之情,他都曾有心,赐她一方锦绣安若。
偏她心意别属!身子竟也许了旁人!她之错正是错在“无心”!帝王召唤,她又岂可无心!天下皆知帝王旨意是何意思!独他东越一干蠢臣装傻充愣!是要她来赌帝王仁德吗?大约以为来此陈诉一番衷情,道上一句“心有所属”,就会被放归还乡?岂有此理!天下从无这般道理!
勋帝抱着青鸾胡思乱想,想到她可怜处,心中也有那么一丝怜恤,可是想到她可憎处,又有无限愤恨总是难平!他拥着她单薄轻巧的身子,手指偶然荡过她玉颈以试她体温,可反复几回终是寻不见余温,他想到那位胡嬷嬷曾言:需得以纯阳之体暖她血脉,融她肌骨……
既如此,倒也无须与她客气了罢?终究是不可能再放她归去,又还有谁能暖她血脉?就索性收入怀中罢!勋帝如此想着遂卸了腰带,退去外袍,宽解里衣……又抬手解她衣襟系带,剥去她缎面凉衣,露出肌肤如雪……勋帝重又将人揽入怀中,贴近肌肤,倒向玉枕,滚进锦被。
在他,是一段寒冷入骨,触手如冰;在她,则是温热灼肤,如坠温泉。他拥着她的身子,纤细,柔软,轻若鸿羽,实实惹人心怜,他不觉紧了紧手臂,恨不能使人在他怀里即刻融化。
青鸾只觉周身暖意融融,如炭炉在怀,如温泉浸身,好生舒适!她手臂不自觉地环向勋帝脖子,极力向上贴合,贪婪地想要将这份温热融入肌骨,驱走身上寒凉……勋帝本想拥着她静静休憩一晚,可未料受她如此纠缠,又如何能奈得住情欲奔涌,索性迎合她的拥抱攀附,一片片的吻痕渐次落向她清白肌肤,指尖所过带出她声声喘息,一点呢喃。
青鸾迷迷糊糊,贪享着一阵阵热浪覆身,耳根灼热,颈上胸前尽是暖风,她不觉又心神飘忽,低低呢喃了一声,“二哥……二哥……”这一声唤顿时叫勋帝停了动作,恼恨又涌上心头,正待发作,却听青鸾喃喃又语,“我们不该如此……不该如此……鸾儿不该贪恋……二哥,我们错了……”说时竟生出反抗,试图推开覆在身上的灼热,口中不断复念,“不该如此……不该如此……”
勋帝此间也难言喜怒,知道她当自己是越王,可是却又在抗拒“越王”,该不该算她有悔过之心?她之悔过大半是为那些被绞杀的家仆罢!勋帝哼之,沉沉道了声,“你知畏惧也是好的……”指尖重又抚过她泛起潮红的面颊,轻轻拭去她眼角滚出的两滴泪珠,复又划向她小巧的耳垂,摩挲着,心生贪欲,不觉间又埋头咬了下去……
青鸾也不知是哪里传来一阵痛意,痛得她狠狠皱了下眉头,心智有几分恍惚,她还在拼力抗拒,试图摆脱劫难重重的命数,她想着若能重新来过,当初就该决然赴死,何苦贪恋那一点温存,累多少无辜为她一夜欢愉献祭!实在该死啊!罪无可恕啊!
青鸾满心愧悔,拼力躲闪落在身上的灼烫,倏忽间心头猛地一惊,她深知那一夜她并无抗拒,她与她青梅竹马的二哥本就是两情相悦!可眼前……青鸾终复一丝清醒,才知熨在身上的灼烫非是来自她的越王哥哥!她凝神寻看,直到看清眼前人物,那样阴沉冷漠的容颜,一瞬间所有旧事涌上心头——赐白绫,杀族人,岂非正是此人!那个玉家天子!何其暴戾之君王!
相思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