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嫌弃,就像刚开瓶的汽水一样,“嘶嘶”地往外冒着气泡,似乎随时都会爆发出来。然而,她还是硬生生地把这种情绪憋了回去,换上了一片死水似的平静,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的眼角余光不由自主地瞥向眼前那扇雕花木门,那木门上的纹路在光线下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看起来就像是阎王殿的大门一样,让人不寒而栗。她仿佛已经看到方大明那张戴着金丝眼镜的挑剔脸正从门缝里往外扫射着她,连她头发丝儿的位置都要评头论足一番。
深吸一口气,她慢慢地闭上眼睛,仿佛在积蓄力量一般。然后,她微微眯起双眼,嘴角先泛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狡黠笑容,仿佛一只小狐狸在暗自谋划着什么。
接着,她像是变魔术一样,往自己的声音里又撒了三把糖,那声音顿时变得甜得让人发腻,仿佛能黏住飞过的苍蝇,让它们都舍不得飞走。
她的歉意和疲惫被她拿捏得恰到好处,就像是秤上的砝码一样,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她微微歪着头,双手在身前交握,用那甜得发腻的嗓音说道:“对不起嘛,麦哥~”
说完,她似乎还觉得不够,对着空气练习起了撒娇的标准嘴型,嘴角翘起的弧度都经过了精确的计算,就好像大粒麦能够顺着信号爬过来,亲眼看到她这可爱的模样一样。
她轻轻晃了晃脑袋,然后继续解释道:“跟你那位律师大哥聊得太上头了嘛,他讲的那些条款,绕得跟迷宫似的,我这脑子啊,都转成陀螺了,实在扛不住啦,眼皮子打架打得厉害,感觉下一秒就要闭上了呢。”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似乎是故意地清了清嗓子,发出了一声轻柔得仿佛能拧出水来的声音。这声音不仅软得让人骨头都酥了,还掺杂着一丝刚刚睡醒的鼻音。那鼻音就像是从鼻腔深处挤出来的一样,听起来活脱脱就是一只受了委屈、正蹭着人裤腿撒娇的小猫咪。
“下礼拜哦!下礼拜我肯定会奉陪到底的啦,一定会陪麦哥你玩到你喊停为止哦。就算最后熬成了熊猫眼,我也一定会奉陪到底的哟,好不好嘛?真的非常不好意思呀,我这边现在正有一件火烧眉毛的急事要处理呢,所以就先挂断电话啦哦?”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期待,仿佛挂断电话对她来说是一件极其重大的损失,仿佛错过这一秒就会让她遗憾终身。
然而,还没等电话那头传来“喂喂喂”的杀猪般的抗议声,她的指尖便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地按下了挂断键。这速度快得就像是斩断了一团缠人的鼻涕虫,似乎她多听一秒那声音都会被其污染。
世界仿佛在一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唰”的一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空气似乎也变得稀薄起来,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刚才的喧嚣仿佛只是一场幻觉,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这一片死寂之中,门缝里却飘出了一阵悠扬的古筝声。那声音叮叮咚咚,宛如山涧中的流水一般清脆悦耳,但又带着一丝凉意,就像是有人在炭火上泼了一盆井水,瞬间将那股热气驱散得干干净净。这股清冷的气息,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人无法靠近。
在这安静得几乎可以听见灰尘谈恋爱、阳光落地都有回音的屋子里,她自己的心跳声却显得格外清晰。那“咚咚咚”的声音,就像是擂鼓一样,在她的耳膜上不停地回响,震得她的耳朵嗡嗡作响。
她刚刚把手机塞回包里,拉链还没有完全拉严,“哧啦”一声,这细微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然而,就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面前那扇雕着缠枝莲的木门却像是长了耳朵一般,突然“吱呀——”一声慢悠悠地打开了。那声音拖得老长,就像是老座钟报时一样,在这屋子里显得特别突兀,瞬间打破了刚刚建立起来的宁静。
方大明静静地站在门内,仿佛是从那泛黄的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