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再叫我拧折你脖子!别以为我没带人来,你们都竖起耳朵听听!”
夏吉祥说着一抿嘴唇,打了个婉转激越的口哨。
丽都舞厅外,立即回应了几声尖哨,在黑夜里显得很是突兀。
那是大毛他们,隐藏在舞厅附近接应。
“把枪交出来,饶你不死!”
夏吉祥对马弁喝道,杀气瘆得马弁簌簌发抖,将一支马牌撸子递了过来。
夏吉祥接过手枪,上前攥住他肩膀上的匕首,一拧一抽,拔出来喝道:
“滚!让你那帮人都滚远点,下次我不会客气!”
“是是是,老板得罪了···”
马弁捂着冒血的肩膀,连连鞠躬,仓皇而逃。
“啪!”夏吉祥又给侍应生来了个脆的,吆喝道:
“别整幺蛾子,头前带路!”
“是是是是···先森···老板请慢慢走···”
夏吉祥为何如此凶横,因为他是从上海滩混出来的,深知上海流氓说事,从来不讲江湖规矩。
讲得就是不择手段,胜者为王。
自己若不时刻展现雷霆手段,阎王作风,单刀赴会就是送菜。
就这样亭回廊转,曲折往复走了百十米,疼得满头汗的侍应生,将二人引到一间亮着灯的雅阁前,怯生生叫了一声:
“陆老板喂~~~人帮侬带过来了,劳您大驾出来接一记呀,不然真个勿好弄了呀。”
嘎啦一下,雅阁门由内而开,陆京士满面笑容,迎了出来,拱手道:
“和元老弟,一别经年,久违了。”
“京士兄,你是真佛难拜,见你一面真不容易。”
“哪里哪里,二位请入内一叙,陆某必竭尽所能,让贵客如愿。”
陆京士一身长袍,满是文士风度,说着侧身相请,态度很是亲和,仿佛方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夏吉祥抬头望去,见室内装饰简朴,中间桌上摆着一壶茶,两茶盏,除此一览无余,便拱了拱手道:
“那就打扰了,京士兄。”
于是三人进屋落座,陆京士亲手斟茶,先给夏吉祥倒了半盏,又给自己倒了八分,然后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才微笑伸手相邀:
“这是虎丘茶,茶汤色白如玉,酷似豆花香,这年头虽称不上绝品,却也难得一见。”
“哎呀,居然是虎丘茶呀,格可是茶中王种,千斤也难买个呀!”马媛媛连忙插话,卖弄起来:
“吾伲熙悦轩能喝着‘云泉茶’搭‘光福炒青’,已经蛮不容易唻哉,花脱好多钱钞嘞!”
陆京士眼望美人,满口称赞道:“是啊,那都是难得的好茶,马小姐真是锦衣玉食,天生好福气啊。”
夏吉祥拿起茶杯,在唇边碰了一下,便沉声道:“我是粗人,不懂品茶,陆先生,咱们还是谈正事吧,想必我来之前,陈科长把我的需求都说了吧。”
“不错,和元老弟快人快语,那我也就直说,这交易可以和吴四宝俩夫妻做,而且量大从优,能够折换美金。”
陆京士给自己又斟了点茶,继续说道:“只是这烟土成色与银元价格挂钩,每次交易的烟土实价,要按照国币售价的三成折成银元价,然后再按照黑市价格换成美金,打在花旗洋行的户头上。”
“这样就成了,就这么简单?”
见陆京士说得轻描淡写,夏吉祥有些难以置信:“动辄十几万两烟土,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你不该请杜先生示下方略?”
“不必,每月才区区十几万两烟土,不必惊动杜先生。”
陆京士微微一笑,解释说:“开战以前,上海这水陆码头,每年进出的烟土就有几十万箱,上千万两,数十万帮众都指着这门生意吃饭。
如今为了抗战,两位师祖爷(黄